前英国央行行长金恩:危机时央行角色扮演错位
上周前英国央行行长金恩(Mervyn King)作客纽约大学商学院,并发表演讲,对于央行存在的问题以及央行未来给出了看法。他指出,全球央行过高估计了他们在危机中的重要性。过去央行认为在一场危机中他们应该扮演“最后贷款人”这一角色,但事实上央行扮演的是“当铺老板”。
自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各国央行使用各种手段刺激经济复苏,但至今复苏的可持续效果并不显著。银行系统崩塌又重振后,现在仍然脆弱。2009年金融危机结束后,尽管新兴市场经济再次蓬勃发展,但并没有带来真正的复苏。
究其原因,金恩认为央行目前存在三大问题,而这三大问题都源自一个根源。
第一点,“沟通困惑”。这里的“沟通困惑”指的并不是央行媒体部门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是央行并不能让人们充分理解他们的意图。
第二点,不能做到客观,这是很多央行都存在的问题,在日本央行尤其明显。
第三点,央行当然认为自己身兼重任,创造新的手段来刺激经济,但现在看来效果甚微。
这三点背后的根源是什么?
金恩认为,央行根本上运用了错误的知识模型来分析问题。央行使用的模型根本上就是教科书上的模型。过去几年经济下行时,所有国家都在下调利率,尤其美联储、英国央行、欧洲央行在内的各个西方央行都下调利率来刺激本土花销,但这已经超过了当时的生产潜力。在传统的框架中,显然降低利率让人们愿意当下花掉更多的钱。随着消费增加,经济随之转好。但这种趋势存在很大问题。
1990-2007年,世界经济出现了非常稳定的一个阶段,美联储前任主席本·伯南克曾称之为“大缓和”(Great Moderation),表现为高产出、低通胀、就业温和增长,同时波动幅度明显下降。
“当然,这种稳定让人们感觉很好。稳定的经济增长和稳定的就业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将是‘可持续的’,”金恩说道,“但稳定性并不等于可持续性。”
长期利率的持续下降本应是一个信号。很多国家的经济都存在消费和储蓄不均衡的情况,这意味着2008年金融危机后采取的货币政策是必要的但并不足以保证一个可持续的经济复苏。
金恩认为央行存在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都并不奏效。在经历了1970和1980年的通胀后,很多国家的政府将利率问题的责任交给了独立的央行,央行更加关心价格稳定性的客观因素。
过去,货币政策被用于抵消经济不振。但是2008年之后,对美国和英国来说,可持续的经济复苏面临的最大障碍并不是人们暂时对市场失去信心,而是消费永久性的减少,因为个体和企业都意识到金融危机之前他们大额的花销并没有考虑后果。
未来,央行需要花更多时间做的是分析结构性不均衡,而不仅仅是总体经济的高频变动。
金恩认为,央行过高估计了他们在危机中的重要性。“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央行都认为在一场危机中他们应该扮演‘最后贷款人’这一角色”,金恩说道,“事实上,央行扮演的是‘当铺老板’这一角色。”
这位前英国央行行长认为,在未来,央行应该要求银行增加抵押品从而为危机做好提前准备。
第一,作为央行大型购债(QE)的副产品,现在银行有大量的存款可用于应急借贷。第二,包括美联储和英格兰银行在内的央行在经济形势好的时候提前为之后可能的经济低迷增加抵押品。
“如今看来,‘承诺太多、责任太大’则是对央行的独立性和未来发展的最大威胁,”金恩说道,“无论经济好或不好的时候都能在市场提供正好的钱已经是很大的挑战了。”
有报道指出,由于央行实行宽松政策,很多央行都急于扩大自己的资产负债表,全球最大的对冲基金公司桥水认为全球央行距离崩盘只剩4-5年。